“像那样的人，有敌人很正常。比如，付家。”莫以司顺理成章把锅甩出去，所以说切开黑真的很可怕，越是看起来人畜无害就越不知道他能暗戳戳给人下什么软刀子。
“付家？”
“付容臻说要协助警方调查华龙集团，可据我所知，付家没什么背景，付容臻的祖辈一直在小县城生活，尤其是付容臻的父亲，年轻时似乎还是地痞流氓之流，只是在CK国际成立之后付家才搬到风城，更不可能在警局有什么关系。便是CK国际发展至今，在商业拥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新闻却从未报道出他与警局的联系。在这种情况下，他却在知道华枭龙的妹夫是风城警察局长的情况下一口应承帮忙，想必手段也有些见不得人。小千，你忘了，在奶茶店，付容臻的四个孩子都聚齐了，想必附近还有其他付家的人。联想到付容臻父亲做过的事，他们与道上有些联系也未可知。”
莫以司一段话说的有理有据，语速适中，娓娓动人，使听者恍如接受洗脑，心理比脑子先接受。
当然，这些全部都是他瞎扯的，付家的出现是个意外，他只是利用了这个便利。
但，同样身为俱乐部的辩论杠把子，周千寻哪里那么容易就被绕晕，尤其是在她聚精会神思想活络的时候更不可能。
她客观的评价，“我觉得付总裁不像会用这种手段的人。”
“小千，你很了解他吗？”
莫以司的脸色一沉，车内温度瞬间直降。
周千寻失笑，得，她还真是不能在阿司面前提起别的男人，真真一点就着。
“不是了解，是常识和直觉。”她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分析，“首先，付总裁有四个孩子，如果他轻易违法犯罪，一旦被抓，他的孩子都会受到牵连，CK国际也等于宣告死亡。我不认为堂堂跨国企业的总裁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其次，就算他本人与警局没有直接关系，凭借付总裁的人脉，为什么他的商业伙伴或者生活中的朋友不能认识军政界的人物？还有，就是因为付总裁的父亲年轻时不算正人君子，他更不能把自己送上犯罪的道路，否则说不定连他父亲年轻时犯过的事都能被查出来，这几乎等于给所有人烙下笑柄，说付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声誉一毁尽毁，绝对是难以磨灭的污点。最后一点，付总裁凭什么为周氏做到这个地步？”
好吧，她认真起来就有点犯职业病，毕竟上学的时候，上一秒还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一上辩论场整个人瞬间耳聪目明朗若列眉，唇枪舌战针锋相对丝毫不让，简直判若两人。
莫以司抿唇，敛着眸，不高兴了。
“阿司，你有听我说话嘛？”周千寻戳戳他的手臂，又切回日常状态。
“小千，你好严肃。”
“……”
怎么回事，怎么又开始撒娇了？？刚才他们不就是在讨论十分严肃的话题吗？
“你有没有听？”
莫以司闷闷，“听了。”
“那我说的有道理吗？”
“……有。”
“所以，”周千寻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煞有介事道，“罪犯另有其人。”
“小千，你不饿吗？”莫以司抬眸，向她缓缓眨了眨眼。
怎么看怎么像放电。
“有点。”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这里有警察，大概一时半会也无法进去，剩下的事下午再说。”
莫以司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似乎除了点头她也不能有其他反应了。
“华龙集团爆炸案”迅速蹿上热搜榜，一群记者网红纷纷开始网络直播，一时间，人尽皆知。
付容臻看着新闻，面色并无波澜。
“先生，方才和大公子联系过，爆炸发生时他们已经驶离了那片区域，并没受到伤害和惊吓。”柳萧顾颔首，恭敬汇报。
“那就好。”付容臻点头，眼睛依旧盯在屏幕上。
现在是警方在接受采访，画面上这个警察小哥看着很年轻，五官精致立体，眼角处却有一道刀疤，莫名在浩然正气好青年的气质中增加了几分江湖气。
“此次爆炸确实是人为，但遗憾的是，监控出了故障，没有拍到犯人的行踪。我们警方会一直跟踪这件事，直到水落石出。”
年轻的警察没那么多废话，镜头感似乎也不是很强，眼睛一直看着其他方向，就是不看镜头。记者还要再多问几句，他已经推开麦克转身离开了。
似乎还挺有脾气。
“先生，这件事，应该不是巧合。”
“看到了什么？”
“莫以司和周千寻也在那里，而且，分开过一段时间。”
柳萧顾如实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似乎都在追踪别人，却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有追踪者。
究竟后面有谁，谁是最机智的追踪者，看本事，也看运气。
“看的仔细吗？”
“是，但我只看见他在华枭龙之后进了停车场，没有跟进。这个男人的反追踪能力很强，不能靠的太近。”
说实话，饶是远远的在对面盯梢柳萧顾都有种可能被发现的错觉。毕竟，之前一次莫以司神不知鬼不觉在车上装了东西而他竟毫无察觉，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付容臻不语，开始看其他文件。
“先生……”柳萧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把疑问说出口，“先生对周千寻到底是什么想法？”
“萧顾，你在揣测我的心思吗？”不怒自威，是天子诏曰。
“萧顾不敢。只是……”
“萧顾，你也是从CK国际刚刚起步时便跟在我身边了，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事业为先，家庭为后，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看重我的家庭。”付容臻翻着手里的文件，仿佛自语，“我对齐雅的心思，对孩子们的心思，你应该比很多人都更加了解。”
柳萧顾默然，确实，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同时收获事业和爱情，也只有先生这样渊图远算陂湖禀量的人才能做到。
“所以，无论我对周千寻的用意如何，都必然从两者并不不悖的角度出发，实现共存和双赢。”
柳萧顾了然了，点头称是。
“还有，明天晚上宴会的女伴不用替我挑了，我有人选。”
“是。”
想也知道，必然是周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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