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来附近调查一些事。”
秦射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平时这个时候，他都不会那么关注一个普通的与自己错身而过的陌生人，可这一次，他却在意得不得了。
梅礼自然看到了刚刚秦射想要叫住白御的动作，只能不动声色地吸引住秦射的注意，让他不再有精力将关注放在白御身上。
白御绝对不能暴露，倒不是因为生死之交的革命友谊，主要是一旦白御被人盯上，那梅礼彻底恢复之前的这段时间，恐怕很难再保持高效率的直播了。
“我觉得，死神主播应该是个男人。”梅礼十分真诚地看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秦射。
果然，听到梅礼用十二万分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秦射很快不再多心刚刚的相遇，把心神全部转移了过来。
“为什么？”他蹲下身，看着梅礼漂亮的黑眼睛，免得梅礼需要一直抬头，费太多力气。
梅礼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语气却仍然风轻云淡，好像自己只是在复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因为骨相。男人和女人的骨骼是不同的。”
梅礼有意识的引导秦射往错误的方向思考。
她状似回忆，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认为我太过孱弱，对他没什么威胁，有几个瞬间，那位死神主播距离我特别近。”
近到可以呼吸到白御身上的味道。
可惜的是，自从上次出事以来，白御再没喷过那种好闻的香水。
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味道。像是虚无的空气。
秦射陷入思考。
要知道，死神主播一直都会有意识的和其他人保持距离，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使得其他人，不仅是现场的人，更是包括直播间里认真看直播的观众，任谁都拿不准他真正的体格，也搞不清楚他的真实性别。
可是在这一次的直播中，死神主播展现出了不少自己属于男性化的那一面。
仔细回忆，死神主播确实有过几次靠近梅礼的行为。
发现这一点，秦射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
死神主播替梅礼推过几次轮椅！还把呼吸凑的很近！
如果是因为这些接触，让梅礼无意中发现了什么，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梅礼的猜测是真的，这绝对是非常重大的发现！
等等，也不能太武断。
死神主播那么狡猾，会不会是故意误导梅礼？
结合上一次在洗屋师那次死亡案件中，汤淮被捕后从她口中得知的死神主播有喉结这一点，死神主播说不准真的是个男人！
不，还不能操之过急。
对手太不一般，应该更加慎重考虑每一种可能。
就算有喉结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对方就是男性。
如今的造假技术巧夺天工，利用硅胶完全可以制作出非常逼真的假喉结，万一死神主播就是故意误导汤淮呢？
比如他故意找了个爱穿女生裙子的男人替她演戏……或者，死神主播干脆就是个女生……
毕竟这位死神主播有过用别人当替身的前科。
在高中生按摩师被嫁祸杀人的案子里，死神主播就曾经让一个小姑娘代替过自己。
这一次也有可能只是烟雾弹。
不然为什么早不和人接触、晚不和人接触，偏偏这一次并没那么大的危机，他却主动接近了梅礼？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避开近距离接触的。明明那么不想自己被人触碰的……
作为死神主播，那人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被其他人摸清自身底细的危险性。
死神主播不是傻子，很可能就是有备而来，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
“你们要去哪儿，我今天是开车过来的，可以先送你们回去。”秦射终止掉自己的头脑风暴，先准备安顿好梅礼。
最好是先让几名队员和自己一起守在梅礼身边。
如果梅礼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死神主播说不定真的会为了履行约定，在下一次直播开启之前过来找梅礼。
终于……有机会见面了吗？死神主播！
秦射按照刘君婷的指挥，把车开到了医院附近。
他把车停在停车场，没有立即开车门。
秦射先将车子熄火，沉吟着该如何开口。
他倒是没想继续劝说梅礼不要再参与进来，只是想着该如何在保证梅礼安全的基础上，让她协助专案组调查死神主播的身份。
梅礼解开安全带，拉了下开门锁，车门却没有打开。
她看起来有些搞不清状况的茫然。
秦射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我觉得有必要向你透露一些我们调查到的关于死神主播的情报。这也有助于你在和死神主播接触的时候保护好自己。但你也应该能明白我的顾虑，很多调查结果，我需要遵守纪律，是不能对外泄露的。原本你还在专案组的时候，把资料和信息共享倒也没什么，可是你毕竟已经离开了。所以我只会在筛选后有选择的少量告知。”
秦射有他自己的顾虑，万一真的在自己和队友们严防死守的保护下，梅礼还是能被那位神出鬼没的死神主播带去参与直播……对死神主播毫无所知的梅礼就会很被动，也很危险。
能够放任梅礼一直跟进案件的进度，亲自参与破案的每一个环节，这个死神主播必然有着自己的底气。
他笃定自己不会因此被认出来，更不会被捕。
秦射今天没穿警服，因为天气逐渐转凉，他在棉质的白色短袖外穿了一件牛仔外套。
明亮的颜色让他刚毅的面部线条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秦射敲了敲方向盘：“我们再等几分钟。”
秦射回想着这一次直播中主播的种种行动，感觉自己似乎隐隐触碰到了真相的尾巴，离抓住它只差了一点点。
但是那个最接近的契机……好似隔着一层薄雾，明明咫尺却远隔天涯。
安静的等了两分钟，熟悉的两张面孔出现在车窗外。
王兵扬着大大的笑脸，用力对着梅礼挥了挥手。跟着他身后半步远的是浅笑着的海志。
都是原来在专案组的时候的熟面孔。
王兵拉开后座的车门，和刘君婷热情地打了照顾。
他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开口时就热情过度地和刘君婷握手，这家伙可感动坏了。
“刘老师！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这人怎么一上来就发好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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