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缓缓站起身，绑在身上的绳索如腐朽的草绳般断裂。他的动作带着不自然的流畅感，仿佛提线木偶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
"退后！"夏凛的剑锋指向昔日的同伴，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紧绷。
黑袍教徒们发出刺耳的笑声，退到厂房角落，像观众一样等待着好戏开场。"张浩"扭了扭脖子，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这具身体......不错。"他的声音里混杂着张浩原本的声线和某种非人的嘶鸣，"比上一个强壮多了。"
秦阳的短刀横在胸前，系统界面在意识中闪烁——【静默猎手】的卡牌依然无法使用，但其他技能已经恢复。他必须想办法把教主的分身从张浩体内逼出来，又不能伤到好友。
"苏婉，准备【重锤】。"他低声道，"瞄准地面。"
苏婉会意，金刚杵微微抬起。"张浩"——或者说教主载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加速冲来。他的速度快得不像人类，眨眼间就到了秦阳面前，拳头带着破风声砸下。
秦阳勉强侧身避开，拳风擦过脸颊，火辣辣地疼。他顺势一记【打击】击中对方腹部，但触感像是打在铁板上，反震力让他的手腕一阵发麻。
"没用的。张浩"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这具身体已经被强化了。"
夏凛的剑锋从侧面刺来，直取咽喉。"张浩"不躲不闪，抬手精准地抓住了剑身。暗影能量顺着接触点蔓延，夏凛的剑立刻变得黯淡无光。
"夏凛！松手！"秦阳大喊。
夏凛果断弃剑后撤。"张浩"把玩着那把剑，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斩罪剑法？可笑。你们的挣扎毫无意义——"
话音未落，苏婉的金刚杵重重砸向地面。【重锤】的冲击波震得整个厂房都在颤抖，地面上的血符被震散，"张浩"也踉跄了一下。
就是现在！秦阳激活【痛击】，短刀带着技能的光芒刺向"张浩"持剑的手腕。刀锋入肉，暗红色的血喷涌而出，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张浩"怒吼一声，不再是人类的声音。他的皮肤下开始浮现黑色纹路，眼睛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他猛地扑向秦阳，速度比之前更快。
秦阳来不及闪避，被重重撞在墙上。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呼吸变得困难。"张浩"的手掐住他的喉咙，力道大得惊人。
"你的力量......很特别。"那张熟悉的脸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我要好好研究......"
视野开始变黑时，秦阳突然注意到"张浩"的左手在微微颤抖——那是张浩惯用的手，此刻却像在抗拒着什么。
张浩的意识还在！他在反抗！
秦阳用尽最后的力气，激活了【中和】。微弱的光芒从掌心扩散，渗入"张浩"的胸口。对方如触电般松手后退，脸上第一次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做了什么？"
秦阳剧烈咳嗽着，勉强站稳："张浩！我知道你能听见！"
"张浩"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黑色纹路时隐时现。他的表情扭曲着，时而狰狞，时而痛苦。
"快......走......"一个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他嘴里挤出，"控制......不了......"
夏凛已经捡回剑，和苏婉一左一右逼近。但两人都不敢贸然攻击，生怕伤到张浩的本体。
秦阳突然想到一个冒险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激活了【黑暗之拥】。一段记忆变得模糊——是舅舅教他做红烧肉的画面——换来的是短暂的爆发力。
他冲向"张浩"，不是攻击，而是紧紧抱住了对方。
"你疯了吗？！"苏婉惊呼。
暗影能量立刻顺着接触点涌入秦阳体内，系统警告疯狂闪烁。但正如他所料，系统开始自动吸收这些能量，就像在旧地铁站时一样。
"张浩"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拼命挣扎。黑色纹路如退潮般从他皮肤上消失，全部流向秦阳。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秦阳咬紧牙关不松手。
"坚持住......"他在好友耳边低语，"把它......逼出来......"
张浩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但痛苦更甚："秦阳......你......"
"相信我。"
最后一丝暗影被抽离时，"张浩"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瘫软下来。一团漆黑的雾气从他口中溢出，发出刺耳的尖啸，随即被秦阳体内的系统彻底吞噬。
张浩重重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后背。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我看到了......"他颤抖着说，"好黑......"
秦阳也瘫坐在地，系统因为吸收了过多暗影能量而过载，暂时无法使用任何技能。他抬头看向角落——那些黑袍教徒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几件空荡荡的黑袍。
"他们跑了。"苏婉警惕地环顾四周。
夏凛的剑锋垂下："还会再来。"
张浩虚弱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不止这些人......教主......还活着......"
秦阳点点头，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系统空间里，那些被吸收的暗影能量正在缓慢转化，但他不确定最终会变成什么。
"先回去。"他喘着气说，"从长计议。"
五人互相搀扶着离开厂房。外面的天空依然阴沉，但至少，他们救回了一个同伴。然而秦阳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暗影教派的根系比想象中更深，而教主的分身，或许只是本体的一个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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