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宁长公主的寿宴很快就到了。
从早上开始，长公主府门口的马车就没停过。
蕴宁长公主府久不办宴，此次办，更是广邀京中官员，谁能不给她这个面子？
长公主要接待来客，陪着众位夫人小姐，今日一应安排就只能提前灌进沈悠脑子里，让她盯着进行。
沈悠一个头十个大，可蕴宁长公主存了锻炼她的心思，不许她推脱。
半个上午下来，虽然有嬷嬷一直在一旁帮衬着，沈悠还是焦头烂额，累得双眼无神。
李晚棠和上官毓灵也早早来了。
看沈悠如此，李晚棠忙拿了粒清心醒神的药给她吃了，为她打气。
上官毓灵稳重些，还帮着她一起安排着。
可到底是别人府上，上官毓灵也只能帮她做些小事，做得多了，怕惹人闲话。
沈渊好笑地看着沈悠哭丧着脸，懒洋洋道：“让你整日不好好学，现在轮到你做事了，两眼一抹黑了吧。”
沈悠见不得沈渊这个置身事外的样子：“还不是你没本事，大嫂都找不回来一个，若你给我带个大嫂回来，有大嫂掌家，我会这么惨？”
李晚棠和上官毓灵只能装鹌鹑当没听到。
满京都知道沈少卿是个惯会得罪人的主，没有一家与他攀亲，他自己也不急，这都二十四了，还没定亲。
沈渊不以为然，毒舌道：“就算给你把大嫂找回来也不是为了帮你做事的，还有脸说我没本事？京都二十一了还没嫁出去的姑娘，也就你一个吧？”
沈悠抄起身边的茶杯就扔了过去，目标直指沈渊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李晚棠尴尬到无语望天，又来了。
这两兄妹又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吵架。
还句句戳心。
上官毓灵没见过这样的，有些愣住，随后脸上有些笑意。
她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原来还能这么有趣。
沈渊偏头一让，茶杯砸在地上，欠打道：“碎碎平安，当你给母亲祈福了，乖乖做事吧。”
而后走了出去。
沈悠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怒道：“凭什么他不用做事？母亲的宴会就我操心？”
上官毓灵安抚她，“宴会是内宅操办的，男子本就不参与。”
沈悠气不过，追出两步朝沈渊背影喊道：“就你这破名声，还能给我找个大嫂回来？谁愿意嫁给你啊？做梦去吧你！”
李晚棠和上官毓灵震惊到嘴里能塞下鸡蛋。
嬷嬷急的嘴里一句祖宗，顾不得尊卑，忙上前去捂了沈悠的嘴，“小祖宗你可别骂了，今日人多，不比平时，被人听见，公主脸上也无光！”
这边是沈悠的院子，院门出去就是花园。
沈悠中气十足的大喊已经引得几个人侧目望过来。
沈渊却毫不在意朝她挥挥手，笑得一脸讨打像。
沈悠胸口一堵，恨不得晕过去。
李晚棠忙给她顺气，劝她，“小悠，你和你哥计较什么，他那人不就那样，满京都都知道他嘴毒，骂起来你又占不着便宜。真动起手来，你又打不过他，别气了别气了。”
上官毓灵震惊看着李晚棠。
平时见这李姑娘规规矩矩的，怎么说话也这么，呃，直白。
背后议论别人短长，是大家闺秀的禁忌。
上官毓灵没敢说话，只觉得眼前的两个姑娘和其他的官家小姐不太一样，都有趣得很。
沈悠气不过，不过脑子脱口而出，“晚棠，你给我配个药，我端去把他嘴巴给他毒哑！”
嬷嬷见沈悠声音也不大了，外面也听不见她闹了，也不管她，自顾自忙自己手里的事。
李晚棠劝导她，“我上午把药拿给你，下午你大哥就能拿刀抹我全家脖子，你可别出馊主意害我。”
上官毓灵见一旁的嬷嬷习以为常的样子，也有些惊讶。
这在她家里是不允许的，家里规矩多，父母虽疼爱她，也是不允许她有任何逾矩行为的。
传言长公主对一双儿女极为溺爱，如此看来不假。
沈悠叫道：“你看看，你才认识他多久，都知道他这么可恶，可想而知我这些年受他多少委屈。”
李晚棠替她顺毛，“别气了别气了，长公主今日过寿呢，开心点儿。你就当他不存在，跟他置气不值当？”
沈渊还是气鼓鼓的。
“李姑娘心态倒是好。”
凉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李晚棠只觉得头皮发麻。
沈悠一个杯子又砸过去，“谁准你进我院子的，出去。”
沈渊躲开，地上又砸出一地碎瓷，一旁的丫鬟认命地赶紧拿了笤帚扫了。
沈渊缓缓走到李晚棠旁边，浑身压迫感十足，冷笑道：“不是李姑娘当街拦马求本少卿救人的时候了？”
李晚棠紧张得手指都麻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根本不敢看沈渊。
沈悠一把推开沈渊，“你怎么跟晚棠说话呢，你信不信我告诉母亲你欺负小姑娘？”
李晚棠才十八岁，跟他俩一比，确实是小姑娘。
李晚棠偷偷扯了扯沈悠的袖子。
可别再说了，说多错多，沈少卿多厉害的嘴呀，能说得过吗？不理他就行了。
沈悠可不怕他，“你又来看我笑话？闲得你，这么闲，你倒是找个媳妇儿回来啊？母亲早就等着抱孙子了。”
上官毓灵有些尴尬，闺阁女子，一般不这么说话。
可是又实在好奇，这两兄妹相处确实有趣。
那日见沈悠明明很怕她大哥，可今日吵起来，又一点儿脸面也不给他留。
沈渊目光从李晚棠身上撤走，看向沈悠，“母亲让我叫你去前面，提醒你穿漂亮点儿。”
说完还坏笑搂着沈悠的肩膀，“你要看上哪家公子，可得先问问你大哥我，这些人的人品家世，我可门儿清，别被人当傻子给拐跑了。”
沈悠给他一个肘击，怒目而视，“走开！”
沈渊也不跟她一般见识，笑嘻嘻又往外走了，还不忘再次提醒，“打扮好看点儿，别给母亲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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