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跟着龙牙一路狂奔，心里忍不住苦笑连连。这家伙像只惊弓之鸟，一会儿钻进停满破车的角落，一会儿又躲到桥洞底下，胆大心细，滑溜得很。
眼看周围人烟渐稀，龙牙似乎也放松了警惕，开始从狭窄的小巷窜向大路。陈长青见状，索性把高速公路两旁的路灯当作踏脚石，纵身一跃，飞掠而过。
“[已经进入光明市了，估计是要去仁川。]”耳机里传来赵北霆的声音。
“[是吗？他应该是想利用船只或者飞机离开，继续追踪。]”
“[是，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陈长青的胳膊。他条件反射般侧身闪避，拉开距离，定睛一看，来者竟是身穿紧身战斗服、头戴巨大面具的狐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等等，你要是来，好歹提前说一声，我差点就出手了。”
“看来陈忠是被绑架了。”狐面语气平淡。
“是啊，不然我至于这么上蹿下跳吗？”
“那就放他走吧。”
“你说什么？”陈长青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绑匪顺利达成目的，这并不难，不是吗？”狐面重复了一遍。
“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我这样做可能会失去赵北霆的信任，好不容易才加入主宰公会，你让我现在就退出？”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信任，那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而且，由主宰公会一家独大的局面，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是为了‘灵丹’？”陈长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错，能够瞬间提升所有超凡者实力的道具，这种东西一旦问世，我们的计划就会被无限期搁置。”
“嗯……”陈长青抱臂沉吟。
他当然不可能就此放弃追踪，陈忠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不，如果那些人知道陈忠根本无法制造灵丹，那他必死无疑。
陈长青偷偷瞥了一眼狐面。
他并非没有想过直接动手，但狐面的能力尚不明确，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是坦白交代，还是巧妙周旋？
陈长青深吸一口气，理清思绪。反正纸包不住火，现在公开也无妨。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缓缓抬起头，低声说道：“陈忠只是为了引出理念内部的棋子，真正能够制造灵丹的，只有赵北霆一人。所以现在……”
“你合格了。”狐面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了。”
陈长青顿时毛骨悚然。狐面刚才是在试探他，看他会选择隐瞒真相，站在主宰公会那边，还是坦诚相待，选择无面者。真是好一招一石二鸟。
“你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我，反正你也不能立刻杀了赵北霆，所以想趁机摸清我们的底细，对吧？”
如果狐面真的担心灵丹的事，她就不会让自己放走陈忠，而是直接痛下杀手。
“我只是好奇，你能做到哪一步。”狐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呵，真是无聊的把戏，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爽过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你？”陈长青故作镇定地放狠话，掩饰自己的慌乱。
如果他一直隐瞒赵北霆能够制造灵丹的情报，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陈长青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这件事可大可小，一个不慎，就会让自己和无面者反目成仇。
“这是你咎由自取，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计划告诉我们，不是吗？”
“那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总不能让我连赵北霆每天走几步路都要跟你汇报吧？”
“我只是建议你不要留下任何可能导致信任破裂的隐患。”
“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与其说不相信，不如说谨慎，毕竟我对赵北霆的信任度，可比不上你。”
“赵北霆？”
“没错，主宰公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他们肯接纳你，肯定有他们的理由。”
“你是说，他们可能已经察觉到我的真实身份了？”
“也许吧，谁知道呢？”狐面意味深长地说。
陈长青摸了摸胡子，与狐面四目相对。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这次下来，就是为了监视我。是无面让你这么做的？”
“无面的确很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不是吗？”狐面轻描淡写地避开了这个敏感话题。
这时，耳机里传来赵北霆的声音：“[陈长青，陈忠现在在哪？]”
狐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示意陈长青赶紧回答。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将决定未来的走向。陈长青舔了舔嘴唇，违心地说道：“[抱歉，让他跑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抱歉，让他跑了。]”
赵北霆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耳机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像一盘运转正常的磁带被人用剪刀剪断，只留下诡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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