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林羽千出了小镇,走在回昆恒山的道路上,路上的瑞雪被踩得稀碎。
林羽千瞧见眼前出现了一座石拱桥,桥上行人不多,但却立着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剑客。
此时雪势渐大,天地之间茫茫一片白。
那拱桥建在小河上,和河岸一侧的歪脖子松树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天气很冷,寒风簌簌,路上的行人都蜷缩着身子埋着头赶路。
林羽千的步子并不快,从容地观赏着眼前的雪景。
风雪打在脸上,清秀俊气的脸庞透露着些许女子羡慕的霜白,嘴唇泛起了淡淡的紫色,时间稍稍久了些后,倒是让一旁的馨蕊担心坏了,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变成了气恼和担忧,催促着自家少爷快些回山。
林羽千嘴上应声,可脚下的步子依旧,泛着略微淡色的眼眸,不答反问:“这几日剑会开始了吗?”
“开始了。”
馨蕊应声,又道,“过几日便是二少爷和司南家四公子的比试了。”
“司南家四公子?”林羽千眉头微蹙,表情有些茫然。
在他的印象里,司南家就只有三个儿子,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司南家四公子。
林羽千还真不知道,于是便问了馨蕊,才大致清楚这个司南四公子的来头。
这个司南四公子从小便出去游历了,常年在外漂泊,是最近才回到司南家的,林羽千不知道此人很正常。
馨蕊迟疑一声,随后问道,“少爷,你想去看剑会?”
“倒是想去看看二哥的剑法。”林羽千刚说完这句话,眸子便不着痕迹的黯淡了些许,叹了口气,又道,“只可惜我既不是千尘宗的弟子,也不是前来参加剑会的修士,连千尘宗的宗门都进不去。”
馨蕊沉默,一双柔眸也暗自淡了些许,她将那声喟叹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最终化作满目几近溢出的疼惜。
从林羽千记事起,家里人就不允许他接触到有关半点修行的任何东西,将他当一个宝贝来捧着。
在知道他的外人眼中,林羽千出身剑修世家,却是不得修行,与那世俗里的废物少爷,酒囊饭袋没什么区别。
而在林家人眼里,林羽千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无论他犯了多大的过错,林家人都会拼尽全力去保住他,捧在手里怕冻了,含在嘴里怕融了。
林羽千在路上走着,踏过稀碎的瑞雪,或许是疲倦了单调的雪景,他的脸上一直是面无表情,眼眸里似乎还有一些出神。
馨蕊见状问道:“少爷在想什么呢?”
林羽千说:“瞧见桥上那个人了吗?
“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动过。”
馨蕊迟疑一声,目光向拱桥的方向看去,见到了桥头上站立着一个身穿蓑衣、戴着斗笠的剑客。
那人双手交叉地挽在身前,一柄三尺长剑被双手抱住,与这般初八雪景相得益彰,倒显得几分神秘。
馨蕊道:“看到了,少爷,怎么了?”
林羽千温声道:“那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立在桥头。”
馨蕊说:“多半是来参加剑会的江湖浪客吧。”
在馨蕊眼里,现在正值剑会举办时期,这些剑客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从蓑衣剑客的样子来看,林羽千倒是觉得这个人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
他没有固执,脑海里的问题一闪而过,朝着石桥走去了。
走上小桥时,他还不忘暗暗打量了那位蓑衣剑客一眼,那剑客立在桥头,林羽千正巧从他身旁路过,却是恰好听到了剑客口中唱着的南曲“狸猫太子”。
林羽千宛若睡梦惊醒的愣在原地数息,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剑客,从缝隙里,露出一只狭长的金色眼眸,他暗暗记住了此人。
剑客似乎是察觉到了林羽千警扫的目光,回头与他冷冷地对视了半息,随后伸手扶了扶斗笠将其压低遮住面容,好似没看见林羽千这个人的径直转身离去。
馨蕊看到剑客对自家少爷不敬,看向剑客的眼神里含了警惕,正欲发难,林羽千却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摇摇头。
从此人的眸色来看,应该不是他们东海大陆的人种,或许是其他大陆过来凑热闹的。
望着蓑衣剑客踩过雪路逐渐模糊的背影,林羽千眸子里露出了一丝深邃。
馨蕊也听到了剑客嘴里的词曲,是懂非懂,便问是什么意思。
林羽千笑了笑,说道,“一个妃子为了争皇后用剥了皮的狸猫调换太子的故事。”
说完,林羽千转身回到昆恒山,嘴里还隐约沉吟着方才剑客唱过的曲词。
“……”
越往山上走,寒意更加无情。
馨蕊担心自家少爷受冻,又为他披起了一件厚厚的棉衣,林羽千回到了昆恒山上。
到院子里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林羽千也有些倦意。
一到屋里,林羽千便将身上厚重的棉衣卸了下来,馨蕊怕自家少爷染上风寒,急急忙忙去烧了热水,催促着去泡个澡消除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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