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也不管她真心假意，总归是自己开心了。
“我记得，上次姐姐可是说要请我吃饭呢。”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慵懒开口。
“我们程掌柜这么辛苦，尽职尽责，我请你吃顿饭自然也是应该的。”
沈锦姗盖上砚台，一脸调皮的模样，一双水灵的眼睛掀起眼皮含笑望着程颂。
今日这称呼，真是叫的太乱了些。
“吃什么，你随便点就是了！”沈锦姗此话说出，倒还真有几分霸气。
程颂笑起来，漂亮的桃花眼里盛着些坏主意。
“沈掌柜做糕点这么厉害，做饭也差不了吧？这厨房也是准备好了的，你要不要做这第一个用厨房的人？”
程颂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要她做饭就要她做饭，还要说什么第一个用厨房的人。
沈锦姗轻嗤了一声，对他的油嘴滑舌表示不满。
程颂知道她明了了自己的话，也笑。
“后厨备好了菜，你去看看，做不做得？”
沈锦姗瞥他一眼：“你这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早就打好算盘了，是不是？”说着还小嘴一撅，一副“我一眼就看穿了”的表情。
程颂也不否认，光看着她笑。
他就是处心积虑，就是想要吃她亲手做的饭。
把头微微低下去，靠近了她一些，撒娇般的开口道：“如何？可不可以？”
“好吧，看在你比我小一岁的份上，我就勉强同意了吧！”
沈锦姗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峰一扬，偏偏要拿二人的年纪出来说事。
左右做饭对她来说也不难，只是让她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去把这菜洗干净了。”
“还有这个，这个也要洗。”
“顺便把这个菜摘干净了。”
沈锦姗本来只是存了些捉弄的心思，便对着程颂颐指气使。
让我做饭，你定然也是不能闲着的。
本以为程颂一个家中不错的男子，断然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所以沈锦姗拿着一个西红柿，站在一边，边啃边等着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
不想他却是相当熟练的模样，不用多久就完成了沈锦姗布置的任务。
还有空调侃她道：“要是当下进来个人，断然以为是我在做饭给你吃。”
说话时他未抬眸看向沈锦姗，只是专心的望着手里的青菜，眉眼间却任然染上笑意，恍惚间竟然有些像那洗手作羹汤的丈夫。
沈锦姗咬了一口西红柿，满不在乎的道：“做饭本就是吃那一个味道罢了，我来掌勺便算作是我做的。”
程颂笑意更浓，眼上的睫毛都快碰到一起，言语间也尽是宠溺。
“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锦姗看着他备好菜后，便以为要到自己动手了，不想程颂却没有“让位”的打算，反而从一旁抽出一把菜刀。
他的手指细长，肤色很白，手上的青筋明显抽出刀是还在手中微微颠了一下，若不是如今还穿着锦衣，沈锦姗真要以为他是大厨了。
“你……会做饭？”沈锦姗小嘴微张，微微伸长了些脖颈，看着他的动作问道。
程颂颔首，表示默认，却没有接话。
“你一男子，如何会学这个？”沈锦姗挪着小步凑到他身边。
程颂正在切菜，看到她过来了，弯起靠近她的那只手肘，微微拦了拦她，正色道：“小心，我在用刀。”
看她站定了，才恢复笑意，回答道：“我如何不能会做饭？”
沈锦姗看他不正面回答，心里越发好奇，但又忌惮着他在用刀，便只伸出两个指头，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防止动作过大让他受伤。
“我只是好奇嘛！”
程颂看着她撒娇而不自知的模样，不经意间好似又回到了那天她喝醉酒的时候。
眉眼间尽是娇态，却偏偏还要自己摆出一副霸气的模样，这女子，实在是可爱。
他轻笑一声，似是思考了一下应当怎么回答她，才缓缓开口道：“因着从前家里人不太喜欢我，总是不给我饭吃，所以才学会了自己做饭。”
一开始其实不过是捡些烂菜叶子吃罢了。
后来为了活命，才渐渐去捡些旁人不要的蔬菜瓜果，或是自己到河中捉几条小鱼，然后架了火自己做。
不过那时太小，又没有人教，不知道应当如何处理鱼肉，往往都是又苦又腥的吃完的，这也导致他如今实在是不喜吃鱼。
不过这些往事，不必与她知道。
她生活的幸福，便好好生活就是了。
所以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诉说旁人的事情一般，让沈锦姗听起来竟然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但是她能察觉到他周身不同于往日的气场，他往日里似乎总是开心的，是张扬的，有着少年的气息，似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子。
如今身上却多了些落寞，还有些……悲伤。
沈锦姗抬头想看看他的眼睛，他却垂眸望着案板上的菜，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直到他感受到沈锦姗的目光，手上的动作才顿了顿，转过头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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