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10点方向，长岛可见！”
在了望手的指引下，洛林推着望镜平稳移动到10点，随后缓慢上抬，直到郁郁葱葱的海岸线映入眼帘。
距离大约42公里。他的心里迅速跳出计算的结果。
当前航速7节，风平浪静，视野良好，瓦尔基里与长岛中部岸线距离42公里，大约5个小时就能抵达纽约。
1787年12月12日，瓦尔基里抵达纽约。
纽约是美利坚的腹心，临近佳节，繁忙的进出港航线上依旧有大量的商船，仅视野范围内就已经超过10条。
要知道圣诞假期可是海运的淡季，为了给自己的海员和优秀水手们腾出假期，大部分商会都主动地收拢了业务规模。
纽约港在这个时间依旧能保有如此大的流量，足可见其平日繁华。也难怪美洲分会会长查克.帕克不止一次声称纽约比迈阿密更具潜力，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新大陆的伦敦。
可笑的是，拥有后世记忆的洛林觉得查克在说废话，没有后世记忆的其他人也觉得查克在说废话。两个废话的意义不同，但对查克的打击却没有太多的区别。
幸好打击并不能妨碍查克对纽约投下重注。
去年他在分会董事会上力排重议，用四万镑的高价在长岛的布鲁克林镇拿下一片毗邻上纽约湾的平整土地，面积达到1500英亩（约6平方公里）。
他准备在那里建造集码头、船坞、仓储、货运和大宗商贸于一体的德雷克航运中心，项目企划已经送到卡门的资管公司，预计建设时长五年，耗资12万镑。
洛林心里对这个项目是支持的。
虽然印象中未来的布鲁克林区只是大纽约的下城区，但查克拿下的土地与纽约港近在咫尺，一旦建成完全可以视作纽约港的延伸，还是配套设施更优质的延伸，项目前景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笔投资最主要的障碍还是钱。
旋转门计划的承诺近期就要兑现，资管公司的金库封存了七成，更别说洛林还想加大追投，数额高达24万。
总会的资金链已经很紧张了，这一次卡门北上，其中一个行程就是和查克谈判，要不把航运中心项目压到两年以后，要不就把投资分期，首期注资不超过3万。
可想而知，查克肯定不会满意的……
如果他的心思再重些，说不定还会触碰到那个“新大陆伦敦”的旧疮疤，让他错误地以为总会董事局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
是不是让卡门把话说直白点呢？毕竟查克除了是美洲分会的会长，还是洛林在美利坚的代理人，负责的就是美元和第一银行项目。
这其中的轻重缓急他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就算不理解，卡门也有能力说服他理解。
洛林正想着，克伦一咕噜翻上高台。
“船长，看一下3点钟方向，在距离20公里左右。”
“左右？”洛林无语地反问。
“呃……16到24公里？”
洛林愉快地决定自己找。
克伦在了望上的业务能力差得不像是一个专业海员，事实上哪怕是人手极度匮乏的亚提斯美人号时期，洛林也没有试图让这个三大五粗的日耳曼大汉进入了望序列。
这次也一样。克伦出现在在桅杆上是为了陪夫人找鲸鱼，从口气来看他很可能是撞到了，至于为什么非要洛林一起看……
洛林准备等找到了再吐槽。
他很快就找到了20公里外的“鲸”，是两艘舰体修长的战舰，一大一小，通体黑色，正在开阔的海面上劈波斩浪，进行着战术机动的演练。
“宪法号和……”
“USS马里兰号。”克伦确定地说，“今年7月和宪法号一起交付给美国海军，是86年订单的最后一批。”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和另外两艘布里根廷一起编进了巴尔的摩舰队任旗舰，不知为什么来了长岛，还和长岛舰队旗舰宪法号做起了机动训练……”
“一般军事调动吧……”洛林随口敷衍着。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
因为马里兰号确定编制不过短短五个月，这时候调动所属，美海军部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早先的安排不妥当。
更何况时近圣诞还在进行海上演练，几乎等于宣告长岛和巴尔的摩两艘旗舰放弃了她们的圣诞假期。
什么理由能说服船上的水兵放弃假期？洛林能想到的只有作战。如果美国真的有筹备中的作战计划，那么马里兰号出现在长岛的理由就很清楚，只能是军事集结。
“马里兰号……”他呢喃着，放下望镜出神地盯着游荡在天边的两道舰影，“如果真的是集结的话，现在的萨格港应该聚拢了全部高速战舰才对。”
“可她们的目标到底是谁呢？连圣诞节都顾不上，难道沙克打算入侵纽约？”
……
傍晚，瓦尔基里终于驶入了位于东河河口、临近纽约新港的德雷克专属泊位，查克和老伦纳德携手在码头迎接，一见洛林就小声汇报。
“董事长，有客人在等您，已经在总部等半天了。”
“客人？”洛林皱了皱眉头，“美国？还是结社？”
“结社。”
洛林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沉不住气，那些老东西……”
“这世上有多少人有机会参与价值一千万镑的商业企划？”查克不以为意道，“董事长，我的航运中心方案是不是要延后了？”
“你猜到了？”
“从听说汉密尔顿部长要在圣诞晚宴摊牌时就猜到了。”他说，“考虑到允诺的股资要兑现，我已经让各交易所把资金集中到纽约。去掉明年的预算，可以递解给总会的是14万镑，极限则是27万。”
“卡门那现金够的。”洛林摆摆手，“今年的分红都交上来了，更何况就像你花钱在布鲁克林置地一样，别小看了迈阿密的地价。”
“我明白了，圣诞结束后就把现金打回各个交易所。”查克并不多说什么，“董事长要马上和客人见面么？”
“立刻就走。”洛林无奈地抻了个懒腰，“虽然想先看看皮尔斯结婚的地方，但不立刻见他们的话，那群老东西会把人念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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