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中传出有节奏的切菜声。
范凯拿着菜刀颇有几分大厨的风范。
马面已经削好地瓜，一手烟，一手烟灰缸。
林乱成了纯粹的客人，在范凯家参观。
三个房间，分别是范凯的，他父母的，客房。
“你家为什么没书房？”
林乱问。
“我知道，范爷一读书就睡觉，书房和卧室合二为一。”
马面在后面哈哈大笑。
“草！你俩说相声的，还一个捧一个哏。”
厨房传出炒菜声，还有范凯的骂声。
最里面有个小房间，里面供奉着范凯爷爷的灵位。
林乱和马面轮流上香。
马面指着墙上的相片奖章，还有生锈的老式步枪，说范凯提起过。
他家老爷子是个老兵。
参加过六十年前的雷公行动，也就是大周联盟惩戒苍奇国的闪击战。
林乱翻开桌上的一本影集。
里面都是年轻的士兵，有笑脸，有严肃，有作怪，没有一张是低沉或丧气的。
再翻过几页，背景出现损毁的装甲车，报废的火炮，倒塌的房屋，成群的俘虏。
硝烟战场的气息扑面而来，林乱仿佛看到那段历史。
苍奇国是个南方大国。
与大周联盟内的楚国和秦国接壤，在边境有纠纷。
六十多年前。
苍奇国以秦国在上游修筑拦河大坝为由，在边境反复挑衅。
新元951年。
大周联盟邀请当时苍奇国总理，蓝星国际联盟秘书长，北元帝国首相，大美联邦总统磋商解决此事。
地点在新月大陆的德兰国，它和大周和苍奇国的关系都算友好。
德兰国国王多次呼吁通过政治协商解决此事。
国际联盟秘书长答应，但北元帝国，大美联邦暗中支持苍奇国。
苍奇国得到大批军火物资，推迟磋商。
要求秦国放弃大坝的建设为前提，并且要大周联盟承认对己方不利的边境划界。
苍奇国的行为激怒了秦国和楚国，大周联盟为此在神都连续辩论两个多月。
北方的齐国，海外的岳宋国主张继续对话。
秦国和楚国自然是想出兵教训，东边的魏国态度摇摆不定。
民间也是各种声音，那段时间各国内部都出现大量不稳定现象。
终于在夏天结束时，五大诸侯国互相妥协。
9月30日凌晨4点，大周联盟突然召开新闻发布会，震动全世界。
时任周皇姬修平，发表电视讲话，通过媒体传达全世界。
姬修平宣布，对苍奇国数年来的挑衅给予惩戒性打击，派出远征军发动惩戒战。
战争范围限定在苍奇国北部十五个省，代号“雷公”。
宣战时，大部分人还在睡眠中，联盟的军队在同一时刻发动攻击。
后来的资料显示，远征军共四万人。
一个山地师，四个合成旅，两个特种作战团，从西部高原直扑而下。
战争本身只持续了一个月，突袭部队攻入苍奇国八百多里，俘虏苍奇军十多万人。
后来经过国际社会调停，两年之后签署停战合约。
当时苍奇国北方边境的据点全被拔除，总理也黯然下台，可以说大周联盟是全胜。
国际上一般称为“十月边境冲突”，苍奇国称“周帝国入侵战争”。
大周联盟的突袭部队主要由秦，楚，魏三国组成。
齐国负责防范接壤的北元帝国，岳宋国派出海军在苍奇国领海外举行军事演习。
从军队特点来说。
秦军擅长山地战，楚军擅长丛林战，魏军以海军陆战队为主，齐军是全机械化军队，岳宋军拥有联盟内最强的海军。
而苍奇国边境都是高海拔山地，所以也只能由秦楚魏三国出军。
所以魏国现在一些地区还有纪念碑纪念堂，教科书上这一段着墨也较多，林乱自然是背过。
“这就是姬修平，都说他是个道士皇帝，谁知道也有霸气的时候。”
马面也打开一本影集，上面正是周皇宣战的照片。
林乱也看过去，姬修平头发半白，留着长须，穿着传统长袍，确实有些出尘之相。
不过真正主导联盟大权的是五大诸侯国，周皇只是站在台前表态，林乱没觉得有什么霸气。
“听范凯说，这枪是他爷爷用过的，当时毙掉过苍奇国的长官。后来受伤回来，枪已经坏了，就被允许拿回来。这把刀估计也是战利品，再过几百年都是古董啊。”
林乱正凑过去看，突然心中一动。
天罡的声音又出现，叫他去摸那把刀。
那是人家爷爷的战利品，这么隆重的摆放着，能随便摸吗。
先前疑似有变异人的时候不提醒，现在有好处就急吼吼，真是够社会的。
林乱心里在不断吐槽，眼睛却一直看着那长有一米多的刀。
刀柄处有护手，深棕色的刀鞘，外表和老枪一样锈迹斑斑。
“有个屁用啊，老爷子后面十几年天天坐轮椅。一个月补贴一千块，只能喝西北风，还不如那些没上过战场在单位退休的老头老太。”
范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马面抬扛。
“话不能这样，他们退休金是多，但是也是干了几十年，当兵可没几十年。”
“干了几十年？你去看看，一个单位一百人，真正干活的有没有一半？那些混日子的吃空饷的，都该送上战场。”
“你要这样说那就没辙。”
范凯说的激动，人也马上进来。
“操，让老爷子听到肯定要劈你。这是班错刀，反正是从敌人手里缴获的。刚开始进攻顺利，战利品人手几件。后来战线拉长，死伤也加大，还好老爷子捡了条命回来，这刀给他挡过子弹，是他的救命之物。”
“菜都做好了？我可是饿的慌。”
马面打断话题。
“急什么，高压锅里还有老鸭汤。以你的觉悟，该饿着。”
范凯见林乱盯着班错刀，大方的取下。
一把拔出，在空中划了几个下，摆个傲然的姿势，用那种沧桑的眼神看着半空。
“老兵不死，只是淡出舞台。有朝一日大风起，刀虽钝，血未冷。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不错不错，比那些小鲜肉演的好。”
两名观众评价着。
马面跑去厨房，林乱认真的看着班错刀，刀面狭长，也有锈迹。
果然像范凯说的，刀身上有个凹点，看来确实是被子弹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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