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大剌剌的声音传来：“三哥，你居然能订到摆烂斋的私房菜，真是厉害。”
弥安斋位于城郊最大的森林保护区，自然环境优美，旁边就是排名前三的高尔夫球场。
最有名的是这家私房菜餐厅老板随心情营业，有时候一个月营业不了三天，有钱有势也未必吃得到，主打的就是一个摆烂营业模式。
姜黎退到几步开外，厉霆枭长腿跨出来，余光瞟向姜黎，“姜助订的。”
“这哪是助理，分明是许愿池的王八吧，要什么得什么，我连着订了三个月，这佛系老板居然只开了三天你敢信？”
姜黎嘴角抽了抽，“白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厉霆枭和容砚并肩而行，白寻在一旁十分聒噪。
比起市区的热闹，这里唯美幽静，就连门都像是古寺的风格，带着一股子随性。
周凌雪跟在姜黎身边，好奇地扫来扫去。
听着远处传来的敲钟声，伴随着群鸟回巢，让人心情平静。
周凌雪发出一声感叹：“老板一定是个有佛心且善良的人，感觉我到了这里灵魂都被洗涤干净了。”
也不知道姜黎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周凌雪转头看她，“你是在笑吗？”
“我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姜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进去招呼着，我去后厨盯菜。”
“好的，黎姐也太让人安心了。”
绕过禅房走廊，姜黎熟门熟路摸到了后厨。
还没靠近，耳边传来粗犷的男声：“来了。”
后院里有一口古井，井口上方悬挂着巨型特钟，钟前靠着一人。
男人留着寸头，眉骨往上是一条很长的刀口，轮廓分明的脸凶相毕露，一看就背负着几条人命的狠厉长相。
奇怪的是这样的人身上却穿着僧袍，看到姜黎眉眼才收敛了些凶狠。
习惯性从牛仔裤里掏出一包烟，顺手递给姜黎一根。
姜黎接了，男人无比自然一手点烟一手虚拢着挡风。
此刻的姜黎哪还有半点在厉霆枭面前的恭敬，她神情颓靡，宛如雨中荼蘼，带着淡淡悲凉，又致命美艳。
姜黎吐出一口白烟，声音淡淡：“谢了。”
谢长安嗤笑一声：“面具戴久了，在我面前还装呢？姜秘书。”
姜黎弹了弹烟灰，对他的说辞毫不在意。
一时间两人静默无言，只有白烟袅袅。
还是谢长安打破了这个氛围，“心源的事我已经尽量给你找了，很不巧，最近缅北那边的货都配不上。”
“不用找了。”
谢长安挑眉朝她看去，“你舍得？不是说他的情况很不好？”
“已经找到了。”姜黎中指和食指夹着烟，往花坛上一坐，双腿交叠，十足大佬模样。
“找到就成，省得你为了他要死不活，都两年了，他还没想起你？”
姜黎神情漠然，“不重要。”
谢长安直觉有些不对劲，还想要多问几句，一道身影冒然闯了进来，看到在后院抽烟的两人，周凌雪惊呆了。
“黎，黎姐，你抽……”
是了，她在人前一直都是努力向上拼搏的正能量形象。
姜黎随手熄灭了烟头，脸上没有丝毫被撞破的尴尬，懒洋洋看向周凌雪，“有事？”
“容二少叫你过去。”
周凌雪对着手指，“黎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能用没用来形容。”姜黎认真看着周凌雪，周凌雪以为她会鼓励自己，然而下一秒姜黎补充了一句：“只能说是非常废物，说实话招你进来我有些失望。”
周凌雪眼眶红红的，她强忍着眼泪掉下来。
“你才二十二吧？”
“还有几个月我就二十三了。”
姜黎感叹了一声，“多好的年纪，也罢，我不是怪你，只是时间不多，我有些着急了。”
她起身冲着谢长安打了个招呼，“走了，菜就拜托你了。”
谢长安盯着姜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在黑市都没有找到的心源怎么突然就找到了？
周凌雪这才注意到这个奇怪的男人，被谢长安一盯，吓得周凌雪赶紧回头，小跑着追上姜黎。
直到看不见了人周凌雪才小声道：“他是主厨？”
“嗯。”
姜黎轻笑：“是不是有些幻灭？你以为超凡脱俗的高人，其实私下烟酒都来。”
周凌雪小脸一红，原来姜黎当时是笑自己那句话。
“那黎姐呢？私下是个怎样的人？”
看到抽烟的姜黎，周凌雪确实有些震撼。
姜黎轻嗤：“总归不是什么好人，有香水吗？”
周凌雪点头，“有。”
她赶紧从应急包里掏出香水，姜黎往身上喷了点盖住了烟味，又用漱口水漱了嘴，整理好仪态这才道：“是不是对我也有些幻灭？”
“抽烟未必就是坏女人，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黎姐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就算是抽烟也很美。”
“呵。”
姜黎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眼神明显是看小孩，“小雪，快点成长起来，时间不多了。”
周凌雪不明白，她有什么事那么着急，就不能多待一年半载再离开吗？
姜黎在她发呆时已经推门进去，此刻的她背脊笔直，脸上永远是谦逊有礼的微笑。
但刚刚抽烟的画面却在周凌雪的脑中挥之不去，她有种感觉，那才是姜黎最真实的一面吧。
她一出现，白寻赶紧道：“一会儿还有两个朋友要来，今晚就在这留宿，姜助没关系吧？”
“当然，是哪两位客人，我这边提前让后厨加菜。”
“不用了，她们已经到了，那个谁，小周是吧，你出去接一下。”
周凌雪点头哈腰，飞快跑了出去，那毛毛躁躁的样子姜黎看了有些心累。
厉霆枭和容砚在商讨合作的事，姜黎脱了鞋，跪坐在一旁替两人煮茶。
间隙，容砚回首就看到姜黎行云流水的煮茶手法，那绝不逊色于专业人员。
“三哥，你这助理究竟从哪挖来的？”
厉霆枭神情淡淡：“不请自来。”
容砚刚要回答门被推开，一道女声响起，“哇，这弥安斋果然名不虚传。”
姜黎拎着茶壶的手一顿，还没等她反应，苏七七咋呼着朝她冲了过来，“黎哥，你怎么在这？那一晚你也太帅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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