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梨落甜甜的笑了。把沏好的茶端给他。
“你怎么知道是我？”
“也就你步子这么沉。”沈琼柯伸手接住，轻抿了一口。淡淡打趣。
“欺负我不会武功咧？”利落嗔怪。双目微瞪，竟是可爱到了极致。
“哪里敢欺负你这个小丫头。”沈琼柯无奈一笑。抬头关心道：“早饭吃了吗？”眸光像融化的千年寒冰，流动着潺潺的溪水。
“吃了吃了。”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脸上却喜滋滋笑着，哪有半分不耐。
“喂，你丫鬟都说我这个狐狸精把你魂勾跑了，说我使了狐媚之术，让你迷了心窍，都不去其他几个夫人那了。”梨落凑上前，打趣道。
沈琼柯顺手把她拉到怀里。成功抱了美人满怀。“你本就是个狐狸精。”声音低沉，带着隐隐笑意。
“是，我是个狐狸精成了吧，专勾你魂的狐狸精。”说着，对沈琼柯比划了比划。
“呵呵。”如清泉般悦耳的笑声从沈琼柯喉里发出。“不过，你只能让我说。”他调笑地说：“哪个丫鬟说你了好大的胆子，敢乱嚼你的舌根。”
“管她们干嘛，狐狸精还不好吗，那也得有资本，这是她们对我长相的高度认可。”梨落得意一笑。
“你啊你。”沈琼柯一脸无奈。
梨落却笑得越发开心。一个月不长，也不短，沈琼柯确实是把她疼到骨子里，给了她极致的温柔，仿佛所有的柔情都用在了她的身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逢场作戏，又真心几何。
人人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句话果然不假。梨落每天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看着沈琼柯在书房里的样子。或批阅文件，或作诗作画。有时眉头微微皱起，有时淡淡笑着，这样的他在梨落看来是最真实的时候，他喜欢这样的他。
沈琼柯不是没有好奇过梨落的身世，曾经也查过，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她被隐藏得太紧，以至于他对她一无所知。沈琼柯知道，这样的人绝对留不得，毫无疑问，他是太子的人。可是放手，他做不到。
“梨落，你的家人呢?”他试探着询问。她垂下眼帘，掩盖眼中的忧伤，待抬起头来，又是一片明媚的笑容。那声音云淡风轻，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死了，都死了。”
沈琼柯很心疼，紧紧搂住了她，从此不再过问。罢了，就算栽倒她手里，他也认了。他沈琼柯活了半辈子，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主子，梨落这女子留不得，您还是尽早解决得好。”手下卫青恭敬且严肃的告诫他。
“再等等。”沈琼柯靠在椅子上，双眸微阖，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睑，投下淡淡的剪影。那张绝美的脸上有片刻的茫然。
按照以前，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早就被他解决了。而这次他竟然犹豫了，甚至安慰自己或许她不是太子的人呢？
到底是为什么迟迟不肯下手，他也说不清楚。就是不想，不忍心。
……
“主子，梨夫人刚刚出了门。”一名属下在书房禀报。
“到哪去了？”声音如清泉一般，悦耳，动听。
“到梧桐巷了。”
正在作画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提笔。画中是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年轻而又淡静。她轻轻地倚在栏杆上，静看栏杆外的满树梨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栀子花般纯净美好。
“嗯。”他行云流水一般落下最后一笔，一画结束，他缓缓搁下手中的画笔。
“小智，最近都学了些什么？有没有好好听夫子的话？”
“姐姐，每次来你都要问我这句话，我绝对有很认真地在听夫子的话，你就放心好啦。”少年无奈地努努嘴。
“我这不是怕你落下功课了嘛。”梨落温柔地笑着，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她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仿佛无时无刻都在笑。
“你怎么比娘亲还管的多，我看别的孩子娘亲……”说到这里，他自己顿住了，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
梨落的笑有一瞬间僵在了脸上，没过多久就暖和过来，又是温柔无懈可击的笑，就像戴了一副笑面，深深烙在了脸上，一旦扒下来，就会鲜血淋漓。
“姐姐我忘了我娘亲长什么样子了，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小智有点难受地看着梨落。
“怎么会呢？小智那时候那么小，记不住也不奇怪的，你的娘亲肯定不会怪你。”梨落摸着小智的头，眸光如水一般温柔。
“在聊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沈琼柯跨过门槛，走进了这个院子。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一瞬间为这简陋的院子增添了几分色彩。
少年立刻谨慎起来，快速把梨落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是何人？”
梨落对他的到来有些惊讶。随即走上前抱住沈琼柯的胳膊，眨了眨眼，笑着说：“小智莫怕，他是姐姐的夫君，是不是长得很俊？”
少年一愣，用鼻子哼了一声，随即把头偏了过去，表示自己很不爽：“这么大的事，你都没告诉我！”
“是姐姐不好，小智就别生姐姐的气啦。”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这次就原谅你，我是你弟弟，下次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
“好。下次一定告诉你。”
沈琼柯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仿佛第一次认识她。梨落感受到那道目光后回他甜甜一笑。
“他是谁？”回去的路上，沈琼柯牵着梨落的手。
“一个孤儿。”
“原来梨落这么善良。看来我是捡到宝了。”
梨落低下头，沉默了一瞬。再抬头又是甜甜一笑，很灿烂，也很耀眼，说出的话却残忍又嗜血：“你捡回来的不是宝，是恶魔哦。”
她踮起脚，把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你可知，他的母亲是我杀的。”语毕，她依旧眉眼带笑，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笑都用完。
无论何时，她都会笑，开心也好，伤心也罢，都是笑着。
沈琼柯觉得心被狠狠戳了一下，生疼。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抱得很紧：“不想笑，就不要笑。”
梨落收住笑容，久久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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