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夜无寒，“是你？竟然是你？”他说着声音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你误会了，我没想过害你，也没兴趣害你。”夜无寒冷冰冰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无冤无仇。”白白咬牙道。
“因为无聊。”夜无寒耸耸肩，“我想看看爱这种东西，能让人有多盲目？可惜啊，还是抵不过骨肉亲情，他好像很恨你啊！”
“你竟然因为无聊，就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白白悲愤的瞪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蝼蚁而已，平时走路都会踩死一群，区区一个算得了什么。”夜无寒满不在意地说道。
“你……”白白气得浑身发抖。
“愤怒吗？想杀了我替你情郎的母亲报仇？”夜无寒讥讽的挑起唇角，笑着摇了摇头。“只可惜，你虽有千年修行，又贵为天狐，在我眼中依然只是蝼蚁。”
白白紧攥拳头，指甲几乎深陷掌心，血迹斑斑，“你究竟是谁？”
“魔帝。”夜无寒缓缓道。
“什么？！”听闻这三个字，白白脸色瞬间苍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是魔帝？”
白白听过魔帝的名号，传闻他与天地同寿，创世之初他就存在这个世上。
天地伊始，女娲炼石补青天，用了至善至美的灵气，炼就五彩灵石，造就了万物。
后来女娲娘娘陨落，玉石分裂成三块，化作三清，太清圣人和元始天尊镇守洪荒大陆，太素天尊与上清圣人去寻找盘古的尸骸和精血，合二为一，再次塑造盘古之躯。
之后，混沌之气涌动，天柱倾塌，盘古陨落，三清圣人也随之消散，盘古之躯四分五裂，化作七块碎片流落三界。
夜无寒是魔帝，又是混沌之子，身怀其中一片盘古遗蜕，是半神半魔的存在。
他不仅是仙人的克星，更是妖魔鬼怪的噩梦。
白白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怔怔地问道：“我不信，我不相信，堂堂魔帝怎会这般处心积虑的害我，我对你而言只是蝼蚁，你要杀我不费吹灰之力，你犯不着那样费心啊？”
夜无寒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因为无聊，我想看看人类所谓的爱，究竟有多伟大。事实证明爱，不堪一击。”
白白顿时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是他玩弄的工具。
夜无寒突然一掌拍向他的头顶，白白感觉整个脑袋都像是炸掉了似的疼，一阵嗡鸣，两眼发黑。
但是夜无寒并未罢休，手中凝聚出一股强大的黑气，注入白白的体内，侵蚀他的五脏六腑，摧毁他的筋脉和丹田。
“啊！”白白惨叫，身体蜷缩成一团，全身都疼的抽搐起来。
夜无寒收了手掌，居高临下盯着他，眼底闪烁着恶魔的光芒。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白白嘶吼质问。
夜无寒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玩死也得死在季如风手里。”
白白心中暗骂，该死的混蛋。
他现在全身被封住，连灵气都调动不了，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夜无寒离去前留下一句话，“这样，季如风杀你应该会容易得多了吧。”
……
苏信知道自己或许渡不了生死劫，心里想着的却是，答应会给颜如月做酥饼却没有兑现。
他肉身已损，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疼痛。这种感觉糟糕极了，他忍受不了，索性坐了下来，闭目调息。
苏信睁眼就看到了颜如月站在他面前，一脸诧异。
苏信轻咳一声道，“跟我来。”
颜如月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苏苏想跟去，被季如风拦住，“别去，师兄应该有话想和月儿单独说。”
苏苏点点头，注意到了气氛的紧张，她知道一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季如风才会这么发愁。
季如风猜到苏信或许是要将真相告诉颜如月了，那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师兄没了对抗生死劫的信心，他该怎么办呢？
颜如月跟着苏信走到一弯清澈的河边，停了下来。
苏信转过身，认真的凝视着她的双眸：“你最喜欢吃的那种酥饼，你还记得味道吗？”
颜如月一脸疑惑，不解道：“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呀？”
“我不是答应过要做给你吃吗？就想闻问味道，这样才能做得一样啊！”苏信笑眯眯道。
他这副模样让颜如月更加迷糊了，她总觉得苏信很奇怪，但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做给我吃？现在吗？”颜如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苏信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对，就是现在。”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做给我吃，我就不客气啦。”
颜如月笑嘻嘻的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她看向夕阳下的苏信，他身影萧条而孤寂。被隐在余晖中，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了一样。
苏信嘴唇微抿，心思复杂的看着她，眼底带着浓浓的愧疚。
他知道颜如月没有情根，可还是忍不住想和她建立羁绊，他告诉自己那不是爱，那只是同门情谊，直到今日他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是一想到有可能度不了生死劫，他心中想的不是自己的消亡，而是害怕颜如月伤心。
他活了几百年了，也无法解释这种情感是什么。如果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他记得师父曾说过，修道之人，不用忘情绝爱，需感悟众生之爱才可得道，于是他毫不动摇爱着世间每一个人。
直到有一日，师父又说，占有和强留不是爱，刻意也不是爱，自私不是爱，那样的爱会让他离道越来越远，甚至投身入魔，万劫不复。
从那日起，他不敢再爱，面对任何事物都冷着一张脸，时间久了，仙门众人也都习惯了，没人会探究个中原因。
颜如月却不同，她会因他冷脸而不开心，像炸毛的小猫，会要求他好好说话，要多笑。
这一切都在偷偷的改变他心中对爱的理解，不知不觉中好像对颜如月产生了无法撼动的情感。
他拼命告诉自己，这不是爱。此刻也是这样，自私的想和她待在一块。
他承认他很自私，他害怕颜如月忘了他，没有情根的人，对什么都不会太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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