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遗仙之乱（8）
“白家主，这滴精血还是你来炼化吧。”唐夜寒说得洒脱，似乎她放弃的是一滴水，而不是仙人的精血。
白落尘不言，拧眉打量唐夜寒，模样还是那个模样，气势和先前他认识的唐夜寒截然不同，他想询问杭青羽，可在见到杭青羽眼中的惊讶和担忧后，这问题就问不出口了。
眼角余光瞥到白落尘，杭青羽转头看向他，话在看到白落尘那张困惑忧心的脸后，生生咽了回去。
那个嘴角带笑，潇洒狂妄姿态的女子，真的是唐夜寒？
“白家主，我先替你解毒。”唐夜寒直接转换话题，不给两人询问的时间。
“有劳。”比起探究现在的唐夜寒是不是唐夜寒，白落尘还是认为解毒恢复修为更重要。
杭青羽是有多余的时间怀疑，可他不敢在唐夜寒治疗白落尘时打扰，一时间内心躁动不已。
唐夜寒替白落尘诊脉，发觉毒素侵入白落尘经脉，使得灵力无法正常运行，因为浸入的时间太长，想要一次性根除风险太高，只能循序渐进。
“倘若是平常时刻，我还等得起，如今夜阑危急，灵天虽无遗仙作乱，但他们肯定蠢蠢欲动。”白落尘满脸惆怅，只叹自己无能为力。
唐夜寒给白落尘服下一枚丹药，接着在白落尘身上连下几针，就见白落尘后背隆起一条条小指粗细的红色，在唐夜寒的牵引下，红色似乎活了起来，蠕动着汇集到白落尘后腰，顿时后腰一片紫红。
“我将你体内的毒素汇聚到后腰，但你的经脉枯竭太久，运气肯定不会通畅。这是滋养经脉的丹药，每天服用一粒。”唐夜寒拿出一瓶丹药交给白落尘，“完全祛除毒素，少则半月天，多则无限，期间我每天会施针一次。切记，我说可以之前，千万不要试图修炼。”
唐夜寒的声音有气无力，说完就找了个地方躺下。
白落尘流露出关切之色，杭青羽猜想道：“她应该是太累了，让她休息片刻就好。”
的确很累，但不至于要休息，唐夜寒是为了接下去不被打扰，才装出虚弱的模样。
“宁凝！”意识潜入储物戒内，唐夜寒搜寻那抹久违的幽蓝身影。
声音是唐夜寒的，语气是久违的感觉，很熟悉，宁凝缓缓睁开双眼，寻找那一缕兴奋的呼唤。
“宁凝，你怎么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兴奋的语调一转，变得焦急惊慌。
“是……主子？”宁凝哆嗦着问，试探着想要坐起来，几次尝试无果，只好继续躺在床上。
“宁凝，你现在好虚弱。”唐夜寒鼻尖酸涩，内心涌起的愧疚要将她淹没，“都是我不好，把你掉下上重天，害你和本体分离。”
器灵和本体分离后，尽管还能维持战斗力，但灵力会越来越虚弱。
宁凝摇头表示自己无所谓，他笑着说：“主子，你……你醒来真是……真是太好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唐夜寒几乎要哭出来，宁凝现在的状态，仿佛眨眼功夫他就会消失无踪。
“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老主人一面。”宁凝目露向往，若说他至今有什么遗憾，大概是没能带宁夕歌回上重天见颜慕晨。
宁凝的思绪飘远，脑海中闪过他第一次见到颜慕晨的画面，第一次和颜慕晨作战的画面，还有许许多多他和颜慕晨、宁莫笑、宁狂歌、宁夕歌生活的画面……
“我不会让你消失的。”唐夜寒说得焦急，生怕宁凝就此消失，“我会带你回上重天，我一定会带你回上重天。”
“我听说，遗仙又开始躁动不安了？”宁凝听到唐夜寒压抑的哭腔，立刻转换话题。
唐夜寒抽噎两下，含糊地说：“夜阑已经遭到袭击，纵天的几方势力走得匆忙，想来是与遗仙有关，我现在的境界太低，若是以前，灵圣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区区灵神。”
“倘若我能找回本体，月欢欢那个虚假的灵神，不足为虑。”宁凝笑得轻蔑。
“嗤。”唐夜寒破涕为笑，“的确很虚假。”
“嗯……”宁凝轻轻回应一句，唐夜寒见他明明睁不开眼，还要维持清醒的模样和自己交流，心中又充满了歉疚，她没有继续说话，意识悄然离开储物戒。
坐起身，唐夜寒感觉脸颊湿湿的，手一摸，似乎是泪水，有种说不清的厌恶感。
“终究是醒来了啊。”唐夜寒喃喃自语，一颗不定时炸弹消失了，她却不知道是喜是悲。她只觉得自己患了多重人格，然而和一般印象中的多重人格不同，她的两种性格有共同的记忆。
大概随着时间的推移，性格也能融合在一起。
宁凝的虚弱在唐夜寒意料之外，此时她才意识到，她潜意识中，是把宁凝当成一张底牌，却忘了宁凝只是一个灵魂，失去他的本体如同破烂，失去本体的他会渐渐虚弱，最终魂消天地间。
深呼吸，将胸腔堆积的郁闷吐出，唐夜寒向白落尘和杭青羽告别离去。
离开云海地宫，茫茫夜色让人看不清方向，但唐夜寒每一步都走得很快很稳，不多时走出林阵。
风弃百无聊赖拨弄着火堆，不时朝清风城门口张望，无数次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他也没表现出失落和不耐烦，眼里越来越多的是担忧。
“回来了！”风弃一蹦三尺高，直奔向门口迎接唐夜寒。
唐夜寒只想说两个字——头疼。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好几次想去找你，又不放心秦江言，只好一直等一直等。”风弃一见到唐夜寒，迫不及待表达自己的担忧，“他有醒过来，没见到就又开始睡觉。”
“辛苦你了。”唐夜寒笑道。
“不辛苦不辛苦。”风弃很是高兴。
唐夜寒走进帐篷的时候，秦江言已经醒来，看样子是被她和风弃吵醒的。
唐夜寒有些抱歉地说：“吵醒你了。”
“没事。”秦江言不在意，“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夜阑？”
找到唐夜寒，秦江言来灵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休息的这段时间，他愈发担忧夜阑的状况，恨不能立刻回夜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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