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唐夜寒刚要发表总结性的言论，船舱外就传来一声惊呼：“来人！来人！”
是白飞的声音。
水云流和木琅玉准备出去一探究竟，不过唐夜寒拦住了他们，四人屏住呼吸静静聆听，就听到冯凝问：“二师姐，出什么事了？”
“莫颜……莫颜死了！”白飞惊慌的喊道，痛恨的啜泣声唐夜寒竟然听不出演戏的成分。
木琅玉和水云流眼神询问唐夜寒，唐夜寒点了点头，四人一起走了出去。
一走到门口，就看到莫颜房门外围了几个人，是冯凝、周文还有眼圈通红的白飞。
“唐一，是你，是你杀了他！”白飞双眼是血红的，像是看到了猎物的野兽，要把唐夜寒撕碎。
白飞举起莫颜的一只手，掌心横着一条手链，白飞让手链垂下，竟然没有滑落，显然是被已经僵硬的莫颜死死扯住。
要是旁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会下意识的盯自己的手链，在别人眼中看来，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唐夜寒泰然自若，好奇地问：“我手无缚鸡之力，他可是一名修士，我怎么杀他？”
唐夜寒的话在理，听到消息赶上来的众人纷纷点头。
白飞没有栽赃嫁祸失败后的恐慌，她反而笑了起来，泣血的笑容狠辣异常：“莫颜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变得虚弱，这段时间之内他的修为会逐渐降低，最虚弱的时候就是一个重病患者，别说是你一个成年人，稍微有点力气的小孩都能取他性命。”
“我又不知道。”唐夜寒继续反驳道。
“你不知道？”白飞听到了一个让她笑不出的笑话，她干嚎两声，指着唐夜寒身后的两人厉声喝道：“他们两人不是告诉了你吗？那天在甲板上，我听得清清楚楚！”
“不对劲儿。”唐夜寒眼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今天的白飞和初见的白飞判若两人。
尽管和白飞接触的时间不长，白飞给唐夜寒的感觉一直是沉着冷静，哪像现在这般，像是嗑药嗑疯了……
“嗑药？”唐夜寒思绪一顿，白飞的性格变得太突然，就像是有人给她喂了药物，让她疯狂。
唐夜寒视线猛然一抬，一下子就对上墨眸深邃的杨俊。
“是他吗？”唐夜寒想起了那天的馒头。
馒头里下了药，对人体无害。
唐夜寒回忆着自己闻到那种药时的感觉，把记忆里相似的要列了一片，就在她抽丝剥茧寻找真相之际，脑海忽然回响杨俊的声音：“是白沫引。”
单独用白沫引不会有任何作用，但和醉风——一种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副作用的药——就会令人神智全失，变得疯癫。
最开始唐夜寒没和燕九儿明言，因为杨俊给燕九儿的馒头并没有加任何东西。
从白飞的状况来看，杨俊用药的分量不重。
“栽赃陷害，你玩得挺熟练的。”唐夜寒冷笑了一声，便把视线错开了。
“唐一，这手链是你的吧？”冯凝把手链从莫颜掌心拽了出来，拿到唐夜寒面前晃了晃。
唐夜寒早在白飞指证自己的时候，就看清了那条手链，的确是自己的没错。
此时冯凝拿着手链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唐夜寒没来由的厌烦，她无所谓地说：“是我的又如何？”
“你杀了我们二师兄，自然要以命偿命！”说话间，冯凝长剑出鞘向前刺出。
木琅玉拽住唐夜寒向后一扯，水云流向前一站，侧身接住冯凝一剑：“七师姐，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要妄下结论。”
“九师弟，从一开始你就处处袒护包庇唐一，你和她之间，该不会有别的隐情吧？”冯凝阴阳怪气地说。
“七师姐，你可以看不起云流的境界，但你不能怀疑他的人品。”木琅玉气鼓鼓的站了出来，剑直指冯凝鼻尖。
周文一拂衣袖，与冯凝并肩而立，摆出师兄的架子，教训道：“师弟师妹，你们学的尊师重道都在哪儿去了？”
唐夜寒和燕九儿站在最后，唐夜寒的神色灰暗不明，她看得出，木琅玉也好，水云流也罢，还有冯凝和周文，四人的理智都在一点点流逝，他们就像四个炸药桶，一点就爆炸。
“除了几位圣子圣女，旁人都没有中毒的症状。圣子圣女与我们不同的地方……”要想解除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要找到源头，唐夜寒把在船上的记忆一点点摊开，“是饮食！圣子圣女的饮食是特别准备，如果杨俊不希望其他人躺枪，下在饮食中最稳妥！”
每次给圣子圣女送的饭菜，都是杨俊分配，他要在饮食中下药轻而易举，又不会连累其他人。
“白沫引会在什么地方？”白沫引无色无味，散在空气中如同灰尘，要找到着实不容易。
唐夜寒寻不到白沫引的痕迹，这边四人一直持剑对峙，白飞抱着莫颜的尸体哭得像个疯子。
“既然如此，把空气换一换不就行了？”唐夜寒有了主意，但她没有动作，因为冯凝一直盯着她，别说她离开，就连她挠挠头发都能引起冯凝剑气激荡。
唐夜寒和燕九儿都不能动，不过她手中还有第三人——宁凝。
夜晚有海风吹拂是很正常的事，但微微的海风忽然猖狂起来，从船的这头席卷到船那头，凡是狂风过处，人人东倒西歪，风像是有意识，饶是包裹了两三层，皮肤也接触到冷空气，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风来得突然，来得诡异，杨俊的眼神终于变了，古井无波的双眼闪过一丝挫败。
“你赢了。”杨俊无力的吐出三个字，声音出现在唐夜寒脑海。
唐夜寒面无表情，想问杨俊为什么要这么做，又觉得没有必要。
风过不留影，但带走了陈旧的空气，还有空气中的一些白沫，带着海腥味的凉凉空气很快充满走道，木琅玉和水云流率先反应过来，他们诧异地看了彼此一眼，同时收剑对冯凝和周文说：“抱歉师兄师姐。”
冯凝和周文也如梦初醒，回想起之间着魔似的种种举动，再听到两人的道歉，都有些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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