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好牵手，但也不是不能做点别的，俞洲平时不时就要装作无意地磕碰一下林宝芝的手，尽管都戴着手套，没什么感觉，他还是乐此不疲。
林宝芝心里叹了口气，俞洲平只比她小一点，但她觉得，她在和一个很小的男孩子处对象，也不是不乐意，就是有那么些瞬间，觉得有点臊。
秦然稍稍走得靠后一点，察觉到了俞洲平的动作，额头抽了两下，问：“不知俞知青多大了？”
“我和林宝芝一般大。”俞洲平身高和秦然很接近，他扭头冷冷地瞧着秦然，“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秦然笑着说道，“只是，我以为俞知青今年才10岁出头。”
举动很孩子气，难道林宝芝喜欢这款的？秦然不禁想。
俞洲平意会到他在讽刺他幼稚，脸色没转黑，反而笑得很灿烂：“林宝芝就喜欢我这样。”
林宝芝嘴角抽了抽，她什么时候表示过她喜欢他的幼稚了？不好直接下他面儿，林宝芝干脆把手收回兜里，不让俞洲平碰了。
俞洲平瞪了她口袋两秒，幽幽吐出两个字，“小气。”
秦然莫名觉得自己吃到了很胃撑的东西，眼里划过几道不甘和落寞，没有再说什么。
后边林淑慧崩溃了一会，理智慢慢回笼，坐在原地，想着自己还能干什么，还能去找谁，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装钱包的内兜。
很空，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低头一看，发现衣摆下露出了那根她专门缝在口袋里用来栓钱包的绳子。
脑袋刹那间空白起来，林淑慧慌乱地掀高棉衣，去看内兜，然后发现里面装了她所有财产的布包不翼而飞，再拉起绳子看，断口齐齐整整，这是被人用刀割断的。
被偷了，她的钱被偷了，林淑慧头脑中甚至连林宝芝都顾不上怨恨，只剩下了这个念头，才刚刚挺直的腰背瞬间又瘫了回去。
她是没有15块钱的，手头上剩的钱只够买一张来县里的车票，想着林老太他们对她心狠，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出门前找了个两老都不在的机会，把林老太的存款全偷了过去。如此不留后路，是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只要成了，她就不怕两老，也不怕林宝芝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和她作对，她做什么都不成呢？林淑慧又哭又笑，这次，是真的像极了神经病。家属院里原本就有人对她在门口大喊大叫不满，现在她又疯成这样，怕她吓到孩子，几个大人联合起来拿扫把把她轰走了。
与此同时，林宝芝走到了国营饭店，这是她第一次上饭店，免不了有些好奇，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饭店的设施。
地面铺了水泥，打扫得马马虎虎，能看到不少清晰的油渍和脏污，墙上挂着几张有特色的伟人照片和语录。里间连通厨房，透过厨房门口隐约看到有穿着围裙的厨师在里头工作。外面面积还可以，摆了10来张桌子，木质的长方桌，不大，一桌大概能坐4-5个人，两边各放一张长凳子。
目前店里吃饭的人不多，上座率不到一半。
饭店门口，设了一张收银台，收银台后边高高贴着一大张红纸，上头用毛笔字写了菜谱和价格。
菜色不大多，几道荤菜，几道素菜，荤菜价格多是1.5-2块，最贵的一道是红烧肉，2.5块，素菜在0.5-1块间。主食有面，有馒头，有包子，有米饭，米饭的价格算起来和素菜一般贵。
林宝芝迅速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心里有了底，对秦然豪爽道：“秦同志点菜吧，喜欢什么点什么。”区区一顿饭，以她现在的小金库存款，完全能请得起。
俞洲平忍不住想争宠，扬起眼尾问林宝芝：“我呢？”
问完看到林宝芝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才状似大方地说：“你也一样。”
俞洲平那个气啊，凭什么对他就犹豫，对秦然就豪爽呢，他可是她对象，上交了不少的钱的。
俞洲平不知道，要不是念着他上交的那些钱，林宝芝是想和他说挑便宜的点的。肉菜一个就快两块，万一俞洲平这厮大手大脚地给她点上好几个，她不得心疼得滴血啊，虽然荤菜总共也只有5道可以选。
秦然满足了，至少有那么一些时刻，他在林宝芝这里的待遇是比俞洲平要好的。
心情一好，他点单格外地不客气，点了最贵的一道红烧肉，和一道次贵的红烧鱼，然后很和煦地对林宝芝笑，“这两道菜是大厨做的，还不错，林同志能吃鱼的吧？”
林宝芝很怀疑，如果有更贵的，秦然一定往更贵的点，醒悟到他也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和俞洲平是一类人。庆幸这里最贵的菜只有2.5块，她姑且能承受得起，故作平静地道：“能。”
秦然心里差点笑开了花，他从林宝芝向那个什么罗营长讨奖励时知道就她有点财迷属性，现在再次确认了，虽然林宝芝一脸的平静，可额角轻微地抽了一下，这是在心疼钱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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